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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轉載]深圳往事,回望五百年“山寨”史

山寨”這個詞大概是2008年出現的吧,從手機開始,手機能山寨、MP3能山寨、筆記型電腦能山寨,甚至熊貓、鳥巢和春晚都能山寨,山寨產品不僅無所不在,而且漸漸成為了一種文化現象。


到今天山寨不僅是一種經濟現象,更是一種文化和社會心態。


在中國傳統文化裡各行各業都有祖師爺,比如木匠的祖師爺是魯班,農民的祖師爺是神農氏,讀書人的祖師爺是孔子,甚至連性服務工作者都有祖師爺(管仲),三百六十行,不僅行行出狀元,而且行行都出祖師爺。這些祖師爺無非是兩種人,一種是這個行業裡最傑出的從業人員,比如魯班;還有一種就是因一人之故開闢了這個行業或者為這個行業正名的人物,比如管仲。扶欄客想既然山寨業在中國如此強悍,頗有野火燎原之勢,從業人員數以百萬計,這行必然也是有來歷的。


飲水思源,做人也好,發財也好,都不應該忘了根本,這是中國人根本,其實也是人的根本。可是如果有人要是問起誰是中國山寨業的祖師爺,恐怕沒人能說出來個所以然。


這就是歷史學家的責任了,——歷史不是博物館裡的罎罎罐罐,也不是發黃的古書典籍,而是那些發生過的並且與現在一脈相承的東西。歷史就像河流,從上游流下來水灌溉了下游的良田、養育了下游的人民。如果找不到山寨的源頭、說不清山寨的祖師爺,也就說不清什麼才是山寨的精髓,到最後山寨難免就會淪落為假冒偽劣的代名詞,這行早晚要毀在咱們手裡。所以說歷史學家的責任重大。


據扶欄客考證:
1、中國山寨業的祖師爺是明朝正德和嘉靖年間的名臣汪鋐,當時汪鋐是大明朝的廣東海道副使,他率領的明朝軍隊駐紮在今天的深圳南山區南頭;
2、從汪鋐往下數,中國山寨業到今天已經將近500年的歷史了;
3、中國最早的山寨產品是高仿的葡萄牙“佛郎機銃”(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火炮)和蜈蚣船;
4、因為利用山寨產品裝備軍隊,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抵禦西方列強殖民侵略的戰爭“屯門海戰”大獲全勝。


說起這段中國山寨業的開山公案,不得不說說葡萄牙這個遠在西歐的海盜古國。看過央視版《大國崛起》的朋友一定記得裡面有一集專門講到葡萄牙,這個國家早在十五世紀就開始了海上爭霸,探險和海盜成了那個時代葡萄牙的歷史發展主旋律。那年頭葡萄牙皇家海軍和海盜沒有本質區別,在人類航海史上沒有暴利驅動而能九死一生、遠涉重洋除了鄭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牛人。漢武帝劉徹曾經在詔書裡寫道“匈奴以盜竊為務”,一個國家以掠奪為主營業務在人類歷史上並不罕見,畢竟勤勞致富太慢,而利用國家機器掠奪無疑是最暴利的盈利模式。翻看人類發展史,全世界人民熱愛和平那是扯淡,全世界人民熱愛佔便宜才是真理,——否則就不應該有兩次世界大戰,畢竟那些發動戰爭的國家大多是民主國家。即使到了今天,雖然西方文明世界總是批評中國人不重視智慧財產權,可是來到中國的洋人們回國之前卻都少不了大量採購盜版光碟甚至假冒名牌手錶,——只要能確保回國不會被抓起來坐牢,洋人占起便宜來一樣勤勤懇懇、不知疲倦。資源匱乏而又缺少聖人教化,十五世紀的葡萄牙人和西元前的匈奴人一樣,酷愛掠奪和侵略,依靠先進的航海技術和武器戰術橫行大洋,四處佔便宜。

明武宗正德六年(1511年),葡萄牙(當時被中國人稱為“佛朗機”)進犯滿剌加(又名麻六甲,十四至十六世紀馬來西亞之馬來亞封建王國)。滿剌加是個小國,民風淳樸,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居然為了佔便宜而不遠萬里打到自己的家門口。滿剌加頂不住葡萄牙的野蠻進攻,島國很快淪陷,滿剌加國王也被趕跑了。在此之前滿剌加的國王歷來受到明朝政府的敕封,葡萄牙人吞併了滿剌加、趕跑了國王就是打了明朝皇帝的臉。然而此時的葡萄牙人似乎並不在乎明朝皇帝的情緒和面子,更不滿足在這個小島上占的便宜,於是他們繼續侵犯中國東南海面,企圖進一步向中國擴張,與滿剌加相比,馬可波羅描述的富庶中國才是葡萄牙夢寐以求的便宜天堂。  

鬼子從海上踏著波濤而來,帶來了大洋彼岸的先進技術和野蠻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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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九年(1514),葡萄牙首任滿剌加守將勃列多派遣阿爾華列士率軍艦,在中國商人(明朝版的漢奸)的嚮導下,抵達新安縣的屯門(即今香港屯門),並於島上樹碑立石。葡萄牙人在屯門立碑類似於獅子在領地周圍撒尿,總之就是以實際行動宣告這裡已經是他們的領地。從此,屯門便成了葡萄牙鬼子的據點,被稱為“貿易之島”。

正德十二年(1517),佛朗機駐滿剌加總督臥亞派安達拉率軍艦四艘前往中國,隨行還有特使皮利司,到達屯門後,留下兩艘軍艦。

葡萄牙一邊在屯門等地營建據點,鞏固已經到手的便宜,一邊開始了外交訛詐,他們派出使者到達北京向明朝政府提出了通商的建議,企圖把生米煮成熟飯。

葡萄牙人要在廣東佔便宜,廣東人民和中國人民當然不能答應。而在此之前,滿剌加國王控訴佛朗機的文書也送到朝廷,滿剌加國王知道自己背後站著一個大個子,這個大個子叫“明朝”,只要有這個大個子在,滿剌加人民就相信這世上還有公道。正德十五年(1520)十二月,曾任順德縣令的禦史丘道隆、順德人禦史何鼇前後上奏:“乞悉驅在澳番舶及番人潛居者,禁私通,嚴守備,庶一方獲安。”兩位堅持正義的禦史要求以武力驅逐外敵,以維護明朝的民族尊嚴和國家利益。當時在位的皇帝是正德皇帝,那位在明朝歷史上以短命和激情著稱的少年皇帝。當時正德皇帝身邊有一位深得寵信的寵臣江彬,江彬接受了葡萄牙人的賄賂,因此在皇上面前極力維護葡萄牙人。在江彬的慫恿下,正德皇帝不僅接見了葡萄牙使者,而且還開始跟葡萄牙翻譯學習葡萄牙語。正德皇帝當時跟葡萄牙人玩得高興,因此兩位禦史的奏章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在這位著名的玩主皇帝的眼裡,好玩才是硬道理。

也許愛玩的人註定不適合當皇帝,一年以後,正德十六年(1521年)四月,年輕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娛樂而死,年僅31歲。長期陪伴正德皇帝娛樂的江彬在主子去世的當天就被皇太后下令處決,陪著正德皇帝去另一個世界繼續娛樂去了。後來嘉靖皇帝即位,兩位禦史的建議又被重新提起,朝廷首先驅逐了在北京的葡萄牙使者,然後又命令廣東海道副使汪鋐率軍驅逐屯門的葡萄牙鬼子。

雖然丘道隆和何鼇兩位禦史的建議被完全採納,但是明朝遠沒有到揚眉吐氣的時候。中國歷史上的禦史向來以堅持真理和嘴硬著稱,如果沒有山寨鼻祖、民族英雄汪鋐汪大人和他的山寨產品,兩位元禦史很有可能像後來清末的禦史一樣落個輕談誤國的名聲,而香港很可能和澳門一樣都會成為葡萄牙人的殖民地,這座國際大都市的歷史可能會完全改寫。事實上,如果對比當時明朝和葡萄牙人在海戰方面的武力,就會發現明朝絲毫不佔優勢。

汪鋐(1466-1536),徽州婺源(今江西婺源)大畈鄉人,字宣之,行榮四,號誠齋,生於成化二年(1466)九月十八日,六歲入學,十歲隨父在學宮讀書。弘治二年(1489)應天鄉試,以《春秋》中己酉科舉人。弘治十五年(1502)登壬戌科殿試二甲,時年三十八歲,後任職廣東提刑按察司副使、廣東布政使司右布政使、都察院右副都禦史掌管院事、刑部右侍郎、兵部尚書、太子太保吏部尚書兼兵部尚書。

在接到正式開戰命令之前,時任廣東海道副使的汪鋐就開始了大戰前的準備。孫子曾經曰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葡萄牙人遠道而來,之所以有恃無恐並不是倚仗人多勢眾,而是因為船堅炮利。因此,汪鋐首先深入瞭解了葡萄牙人的武器裝備,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明朝的武器裝備跟葡萄牙人根本不是同一代產品。

據汪鋐在《奏陳愚見以彌邊患事》在奏摺裡的彙報:“臣先任廣東按察司副使,巡視海道。適有強番佛郎機駕船在海為患。其船用夾板,長十丈,寬三丈,兩旁駕櫓四十余枝,周圍置銃三十余管,船底尖而面平,不畏風浪,人立之處,用板捍蔽,不畏矢石,每船二百人撐駕,櫓多而人眾,雖無風可以疾走。各銃舉發,彈落如雨,所向無敵,號曰:‘蜈蚣船’,其銃管用鋼鑄造,大者一千餘斤,中者五百斤,小者一百五十斤。每銃一管,用提銃四把,大小量銃管以鐵為之,銃彈內用鐵外用鉛,大者八斤,其火藥制法與中國異。其銃舉放,遠可去百餘丈,木石犯之皆碎。”後來嘉靖朝的抗倭名將戚繼光也曾經描述過佛郎機炮的厲害:“其火氣不泄,有明星供瞄準;子、母銃比例合適;出炮有力而准,製作精工且精微”。根據汪鋐和戚繼光的描述,這種“佛朗機銃”的確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高科技、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更要命的是當時的深圳、東莞甚至香港乃至整個大中華區都不能生產加工這種智慧財產權屬於葡萄牙的高科技產品。

雙方武器裝備的差距這麼大,如果按照鴉片戰爭以後的思路,這場戰爭最可能的結局就是鬼子仗著船堅炮利逼迫腐敗無能的朝廷喪權辱國、割地求和。不過事實證明只要能具備某種能力,弱者不會永遠弱小,這種改變歷史的能力就是: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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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六年(1521)正月,東莞縣白沙巡檢司巡檢何儒向汪鋐提供了這樣一個情報:何儒曾經化妝成商人,登上了葡萄牙人的戰船,並且見到了中國工程師楊三、戴明,因為常年為葡萄牙人打工,這兩位工程師已經精通了造船鑄銃以及彈藥的技術。汪鋐當時立刻拍板做出了重要批示: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科技力。馬上啟動海外人才引進計畫,何儒同志全權負責,速辦!

當時葡萄牙人雖然佔據了屯門,但是補給還需要中國人來供應,所以中國商人可以出入葡萄牙人的據點做買賣。只要鬼子還要吃飯,保護智慧財產權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於是何儒秘密派人裝扮成販賣大米和酒的商販來到了葡萄牙人的據點,然後找機會和楊三和戴明等人接上了頭。何儒派來的人是政工幹部出身,政治思想工作做的很到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力勸楊工和戴工回來報效祖國,並且提出了優厚的人才引進條件:北京、南京、廣州,大明朝的落戶指標隨便挑,家屬隨遷解決工作,孩子上學免贊助費;工資、獎金、安家費、專案啟動資金,葡萄牙人能給的,明朝一樣能給,葡萄牙人給不了的,明朝也能給。

楊工和戴工當時正在鬱悶。

葡萄牙人天生就是海盜,四海漂泊,死了就扔進海裡喂魚,楊工和戴工的祖墳卻在大陸,當初跟著葡萄牙人混無非是為了混口飯吃,現在眼看葡萄牙人要跟中國人開戰了,再跟著他們混下去自己註定要當鐵杆漢奸,以後死了怎麼在地下跟祖宗交代?另外,雖然楊工和戴工心靈手巧,技術上早就是大拿了,可是在這種外企混到頭也就是個資深工程師,技術總監、首席科學家這種頭銜永遠不可能落到黃皮膚的中國人頭上。早先明朝只重視學歷教育,輕視技術人才,因此楊三和戴明這樣的沒有通過科舉、沒有文憑的人才在祖國只能被當成民工,混好了也就是個工匠,連城市戶口都解決不了,倆人覺得沒前途才投奔了葡萄牙人。如今朝廷派來的使者分明是把自己當成核心人才來請,跟著他們回去不僅可以榮華富貴、光宗耀祖,更能實現自己技術強國、實業興國的理想。

就這樣,祖國派來的使者很順利地做通了楊工和戴工的工作,兩位外企工程師當時拍著胸脯表示自己“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大明正德十六年的某個深夜,楊工和戴工趁著月色,在何儒的接應下,乘一葉扁舟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抵禦西方列強殖民統治的戰爭和中國山寨業的歷史拉開了序幕。

楊工和戴工回到祖國懷抱後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山寨”,——即按照他們腦子裡的圖紙製造高仿、超A版的“佛郎機”。兩位高工的技術一點不山寨,很快他們製造出來的樣機通過了大明朝兵部的測試,實彈射擊不僅射程遠、準確性高,而且殺傷力驚人,事實證明在兩位高工的主持下生產出來的山寨版“佛郎機”已經達到了當時的國際先進水準,填補了大明朝自洪武開國以來的空白。雖然樣機通過了測試,不過生產樣機與大規模生產並裝備軍隊之間還存在很大的差距,工人需要招募和培訓、設備要購置和裝配、材料零件需要採購和生產,總之籌辦一個大型軍工廠絕非一日之功。不過大明朝等不及了,此時著名的娛樂皇帝明武宗剛剛死於一場意外,另一位著名的宗教皇帝明世宗嘉靖皇帝剛剛即位,新即位的皇帝正需要幹一件讓天下人敬佩的事業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朝廷的意思是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等著山寨產品成熟了再去打鬼子,祖宗在太廟裡不答應,剛即位的嘉靖皇帝更不答應。為了朝廷的面子,廣東海道副使汪鋐只好硬著頭皮上。不過產品差距是明擺著的,這種情況下貿然開戰,汪鋐心裡知道勝算不大。

正德十六年八月,驕陽似火,這是一個浮躁的季節,適合談戀愛和考大學,不適合打仗。

按照剛上臺的嘉靖皇帝的意志,廣東海道副使汪鋐率領明朝的船隊來到了屯門週邊海域,擺開了陣勢準備開戰。本著先禮後兵的原則,汪鋐一面命令戰船封鎖屯門出海的屯門澳,一面向駐守在屯門島上的葡萄牙人派去了使者。汪鋐派去的使者傳達了大明朝政府的意見:屯門自古以來都是大明朝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葡萄牙人必須無條件撤出屯門,否則將承擔一切後果。葡萄牙人冒著生命危險航行了半個地球來到中國當然不是為了傳播友誼,——其實傳播友誼這種說法本來也讓人無法信服,友誼又不是流感,想傳播就能傳播。總之他們拒絕撤出,因為他們看不出大明朝的傲慢背後有什麼技術含量。汪鋐大人仁至義盡,於是下令戰船向葡萄牙人的戰船靠近,企圖武力驅逐葡萄牙人。

熱氣騰騰的海面上炮聲隆隆,當時的場面類似《加勒比海盜》,相當地壯觀和混亂。但是讓汪鋐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葡萄牙人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佛郎機在海戰中證明了科學技術不僅是第一生產力,而且也是第一殺傷力。當時的情況是雖然明朝戰船主動出擊,但是在葡萄牙人的戰船還沒有進入明朝火炮射程的時候,明朝的戰船就已經進入了葡萄牙人佛郎機的射程,這樣的情況下戰局毫無懸念。汪鋐率領的明朝海軍在大明朝三百年歷史上第一次對外海戰當中失利,不過幸運的是汪鋐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因此當汪鋐在戰場上親眼證實了明朝的武器的確處於劣勢以後,他並沒有堅持用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帶領大夥去拼命,而是很快就撤了下來。汪鋐這次來屯門與其說是來打鬼子,不如說是為了做一個試驗,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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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汪鋐比以往更強烈地盼望著山寨佛郎機和蜈蚣船能早日大規模裝備自己率領的海軍,此時的山寨已經關係到了大明朝的制海權和國家安全,因此不得不拔高到了一個令人仰視的政治高度。

汪鋐回到了位於今天深圳南頭的軍事基地,戎裝未脫,就立刻召見了兩位中國山寨界和軍事工業界的首席工程師,楊工和戴工。汪鋐向他們講述了這次悲壯的屯門第一次海戰,現在已經是十六世紀了,我們的戰士還在用血肉之軀對抗葡萄牙人的大炮,我們的朝廷還在遭受鬼子們的欺淩。落後就要挨打,弱國無外交!佛郎機就是那麼一個東西,沒有這個東西,咱們說話就不算。兩位山寨高工義憤填膺,當場表示一定加班加點、不辭勞苦地為大明朝的山寨產品早日大規模裝備我軍貢獻力量。汪鋐當場過問了山寨佛郎機和蜈蚣船生長過程中的困難和問題,立即批示特事特辦,設立專項資金,並且由汪鋐親自抓。

汪鋐當時是廣東海戰前線的總指揮,他這一親自抓果然卓見成效,一個月以後,在深圳生產的山寨版“佛郎機”和“蜈蚣船”就全面裝備了駐紮在今天深圳的大明朝廣東海軍,提前五百年體現了深圳速度和特區精神。

武器已經山寨了,要再次開戰,汪鋐還缺一個條件,不過這個條件沒辦法山寨,這個條件就是南風。第一次屯門海戰之前,汪鋐就認真研究了屯門的地形和位置,屯門位於今天香港新界,背靠大陸、面向大海,明朝海軍只能從海上向葡萄牙人發動進攻。諸葛亮和周瑜大破曹軍需要借東風,汪鋐相信科學,他知道立秋以後廣東沿海就會刮起南風,而鬼子的戰船在北面。於是汪鋐每天注視空中輕舞飛揚的大明朝軍旗,等待那個屬於他的歷史時刻。

正德十六年秋天的一個涼爽的早晨,南風刮了起來,明朝的戰船再次出現在屯門南邊的海面上,這次是山寨版的蜈蚣船。汪鋐指揮明朝海陸兩軍,兵分兩路向葡萄牙人發動了進攻。汪鋐親自率領海軍從屯門南邊的海上直撲駐紮在屯門港口裡的葡萄牙戰船以及岸上的據點,北邊的明朝陸軍則從葡萄牙人的背後悄悄地圍了過來。

戰船上的葡萄牙人首先發現了出現在海面上的明朝戰船,不過他們非常鎮定,上次的交手讓葡萄牙人對自己的武器和戰鬥力非常自信。葡萄牙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蜈蚣船,等待他們進入有效射程。當山寨版的蜈蚣船進入原版佛郎機的射程之內的時候,葡萄牙人突然發現跑在最前面的很多船上突然燒起了火。葡萄牙人沒看過《三國》,當然不知道赤壁大戰火燒曹軍的典故,——不過汪鋐顯然看過。山寨版的武器加上原版的中國典故,葡萄牙人敗局已定。

葡萄牙人的佛郎機瞄準明朝的蜈蚣船開火了,此時山寨版的蜈蚣船發揮了其機動靈活的優勢。當時的情景如同著名的巴西球星“單車少年”帶球突入對手的禁區,只見蜈蚣船左搖右晃,幾個假動作就躲過了葡萄牙人的炮火,然後帶著復仇的火焰向葡萄牙人的戰船撲了過去。火船後面的戰船上山寨版佛郎機也大顯神威,與葡萄牙人的原版佛郎機展開了對攻,事實證明山寨佛郎機的火力和殺傷力毫不遜色,葡萄牙人絲毫沒有占到便宜。

葡萄牙人被山寨佛郎機打蒙了,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明朝的戰船上突然出現了原產葡萄牙的佛郎機,當時的場面好像是自己跟自己打架,這顯然已經不是一個軍事問題,而上升到了哲學的高度。就在葡萄牙統帥被哲學問題困擾的同時,隨著明朝火船的逼近,沒看過《三國演義》的葡萄牙人也看出來了明朝的打算,小船換大船,這是葡萄牙人不能接受的虧本買賣。葡萄牙船長慌忙下令開動戰船,企圖躲開火船的進攻。不過此時現海面上刮得是強勁的南風,明朝的火船順風順水如導彈一樣向他們撲來,而葡萄人的戰船頂風航行,行動異常緩慢。

隨著巨大的撞擊聲,明朝的小火船終於和葡萄牙人的大戰船發生了親密接觸,大火迅速在葡萄牙的船隊中蔓延。事實證明,這不僅是一個適合打仗的天氣,也是一個適合放火的天氣,在南風的配合下葡萄牙著火的戰船很快“檣櫓灰飛煙滅”。

汪鋐一邊欣賞著起火的葡萄牙戰船,一邊指揮各條戰船利用山寨版佛郎機向那些沒有著火的葡萄牙人戰船開火。為了徹底摧毀葡萄牙人的船隊,汪鋐派出了訓練有素的潛水特戰隊,他們的任務就是潛水到葡萄牙戰船下面,然後鑿沉這些稱霸海上的龐然大物。很快葡萄牙人發現有些沒有著火的戰船突然開始漏水,一邊是海水一邊是火焰,葡萄牙水手和士兵們崩潰了,紛紛跳水逃命。葡萄牙的船長和軍官們此刻早也沒有了當初的從容和自信,面對身旁火光沖天的戰船和威力強大的炮火,葡萄牙人一時還難以相信,短短一個月時間,明朝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可以和葡萄牙抗衡的佛郎機和蜈蚣船的,而眼前的火船和蛙人作戰更是遠遠地超出了葡萄牙人的想像力。猛烈的炮火轟擊以後,明朝蜈蚣船貼近了那些還沒有著火和沉沒的葡萄牙戰船,明朝海軍紛紛跳上葡萄牙人的戰船,開始了和敵人短兵相接的白刃戰。這種戰法更是中國人的強項,中國武術遇到了六神無主的鬼子,自然所向披靡。如果說第一次屯門海戰明朝輸在了起跑線上,那麼這次山寨技術讓兩國海軍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再加上南風、《三國演義》和中國武術的幫忙,葡萄牙人無力回天了。

第二次屯門海戰,葡萄牙人大敗,最後只有三條大船逃出了明朝的圍攻,趁夜色在一個偏僻的島嶼躲藏了起來。第二天早上,風向突變,北風吹起,這是適合逃命的天氣,不適合追殺,——歷史不止一次證明,屬於某些人的運氣只存有一天,這就是中國人經常說的天意。於是葡萄牙人的三條大船僥倖擺脫了明朝的追擊,逃到了滿剌加,這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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