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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逍遙的安少    時間: 2014-3-2 23:37     標題:

作者:逍遙的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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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燦爛,偶有幾片白雲,學生面露笑容、聯袂回家。畢竟,家有彩色電視。
戰後亞洲經濟起飛,作為亞洲四小龍的台灣,可說是前路一片光明。到了門前,想起遺留在桌上的漫畫書,遂步還課室,課室內凝望,天有變色,白雲猶然染黑。於是,我加緊腳步,欲快回家。

站在大門前,望見存物箱一旁,3個男生在霸凌一位少女。少女弱不禁風、身高約1米53,手臂纖弱,毫無搏雞之力,身上瘀傷不斷。課堂總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義也。我出面喝止,眾人見勢色不對,遂各散東西。我走上前,握著那女生的手,看來傷勢不輕。

我蹲了下來,做出背住她的姿勢,道:上來吧。我背你去醫療室。
那女生有點驚,跑掉了。但我依舊看到她的名字─柳梅婷。

於是,我用我強勁的手腕,筆力有勁地,在卡紙上寫了「加油,別理那些臭男生!」此句實有張即之的筆風,卡片投進她的信箱。

上天的烏雲似乎仍未消散。於是,我便猝猝地跑回家。

翌日,上天烏雲密佈,下著毛毛細雨,我拿著雨傘上學去。

途中,巧遇那位少女,我看見她傘有漏口、衣有破口,雨點打進她的皮膚,全身不斷抖震,實在不能坐視不理。男人,就應該幫助無助的女生。

我走上前,打開心窗,道個因由,希望與她同傘,但她眼神閃避,似乎有其苦惱,我也不便多問,只伴在她身旁。

「你們二人,跟我去訓導室。」校門的訓導主任喝叫道。

訓導室內,發現昨天那三個男生。

「老師,就是他。」
「沒有錯,昨天他就是壓在那個女身上,扯破她的校服。柳同學衣衫殘破,就是那個男做的了。我們路過喝止,他便奪門而去。」
「由於當時我在門旁,他撞了我一下,擦身而過,我可是清楚看到他的臉,就是他。」

我無言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昨天明明是你們霸凌她,說不定是你們這群傢伙撕破的。但,昨天卻是完好無缺的,怎麼一回事?

「柳梅婷同學,你可以說一說情況嗎?」
「是……是的…….昨天……他壓在我身上,然後……..」話未停,柳同學已經哭著,講不出聲。
「好了,你們三人陪柳同學出去,我有話跟戴立義同學說。」

眾退,只餘我跟訓導主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訓導主任轉身抻手,從抽櫃拿出一張小紙。

「你看看,這張紙是不是你寫的?」
「這,不是我昨天放進柳同學的存物箱的紙條嗎?」

訓導主任面有不悅,他這樣說:「你知道嗎?昨天她的家長打電話來,他們女兒受到這樣身體與心靈的重傷,決不能放過你這樣的人,誓要把你告上法庭。我大費唇齒,才讓他們稍微平伏。」

「我甚麼也沒有做啊!真的,請相信我,訓導主任。」
「現在那女身有瘀傷,又有人證證明是你幹的。那女都親自說了,還不悔改!」
「柳同學一定是受到恐嚇!事實是那三個男生做的。」
「他們三個一個品學兼優、一個代表學校獲獎無數、一個父親是家長教師會會長,家長教師都對他們評價甚佳,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我…….」

訓導主任看到此情況,一語不發,拿出一張紙。
「這是悔過書,簽了它吧。」

悔過書上,除了承認自己的過錯之外,亦同意退學轉校,並承諾永遠不會接近柳梅婷同學

「我甚麼亦沒有做過!我不會簽的。」我激動了。
「你不簽的話,她們的父母,便會對你提出刑事起訴。你的前途將會受到影響。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入罪機會很大啊!」
聽後,我略有所思,訓導主任看此,便繼續說。
「你啊,十分年輕,但你的父母,都老了。聽說,你母親又有風濕。
你知道嗎?你母親一會便來,現在又下起雨。你母親的風濕,一定讓她疼痛難忍。
難道,你想你母親每天都跑到獄中探望你嗎?她也老了,她的心願只是想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成長,可以看你成家立室,兒孫滿堂。」
聽後,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光。
「我知你是孝子,簽了吧。」
我拿起我弱小的手腕,在書上簽名。這個簽名筆畫不齊,斷斷續續,更有些位被水化開了。

「訓導主義,戴立義的家長來了。」校工道
「是嗎?我現在來了。」
訓導主任起身了,拍著我的肩膀,淡淡地說:「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先回家吧。」

站在校門口,當時的天,不是細雨,而是洪雨,已分不清是我的水,還是天的水。我的飲泣聲被雷聲所蓋過。

之後的事,已經不記得太清楚。只記得我媽早上去拜訪那女生的家,晚上在梳妝桌前哭泣。而我則勒令停學,每天無所事事。

有一天,我不知為何,走到中正記念堂前,抑望「大中至正」四字。當年蔣公先剿共,後抗日,終有西安兵諫。岳飛欲光復中原,直搗黃龍,即被宋高宗賜死。
商鞅力排眾議,實行變法,乃得五馬分屍下場。
大中至正,不偏不倚,貫徹己義,不過是悲劇下場。

那天,我隨手拿起石頭,投向牌面,然後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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